德國總理 - 梅克爾(下)
自由不光在「說」:凡涉及以色列安全政策都「沒有商量餘地」 政治是非常現實的舞台,從政者很擅長說漂亮的信念作為包裝,它的好處和壞處一樣多,人們會隨時間認清政治,更「實際、理性」審視政客的言行,同樣,當一個時代出現實幹的政治家,要跟群眾建立信任的過程會遭遇重重困難。必須再次強調,在全球政治領導人中,梅克爾之所以令人感覺獨特,是因為她確確實實是「一位內向、沉實的物理學家巧合地從政」,明明看起來只是學者的材料,時代卻選中她站在權力者的角色,而且隨時間愈做愈老練,沒有早年般心煩與疲累。 是故,相對其他領袖或政客,我們相對重視梅克爾的講話,並不完全是包裝或僅屬官腔,尤其前篇談及她很喜歡的一句話:「自由的秘密是勇氣。」它似乎顯得空洞和普通,只要不是置身專制極權社會,強調勇氣有多大意義? 可是在梅克爾身上,在情在理常存危機感卻是理所當然,她不但覺察民主自由的局限與脆弱,而且終身不可能放下一種教條般的情感——重建德國與以色列關係,並且嚴正視為德國「國家利益」之一,這樣的用詞對她來說,不會隨便說出口。任何跟梅克爾密切共事的人自然相當清楚,只要牽涉以色列議題(特別是安全問題),她那關顧之情留下了兩句標誌性的說話: 「我在專制政權下生活了三十五年,它與我的過去密不可分,若有人說這不會再發生了,我總是存疑。」 「對我這個德國總理而言,以色列的安全,永遠都沒有商量的餘地。」 為什麼對納粹暴行,梅克爾不說「大屠殺」只說「 Shoa 」? 對梅克爾來說,納粹德國在歷史遺下的一切,實實在在就是自由的反面,慘絕人寰,更令人詫異的是,統一前的東德並不承認責任,政府影響下的歷史教育會跟東德人說「這是西德人幹的」。由於她童年時經常到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遠足,父母亦教導正確的史實,還有一部分得到西邊媒體的訊息,故此,她小時候聽到東德推卸責任的說法,令人髮指,實情全德國人必須承認是屠殺猶太人的共犯,沒人可以扭曲歷史。 正是時代選中了梅克爾目睹東德的一切,並且是第一位戰後出生的德國總理,對以色列的歷史責任情理兼備,她能充分代入以色列人的心情去回顧悲慘的二戰歷史,體現在希伯來文「 Shoa 」一字。梅克爾不會說「大屠殺」,因為對於猶太人的宗教史,「大屠殺」一詞聯繫到焚化動物祭祀神的「燔祭」;而「 Shoa 」則比較中性,是...